在新冠疫情席卷全球之前,想做芬太尼生意的毒販都在亞洲采購原料。
芬太尼是一種人工合成的最強效的阿片類藥物,藥效是海洛因的50倍。僅2017年,在美國被這一毒品害死的人就有6.4萬人,美國媒體曾驚嘆“比美軍在20年越戰(zhàn)里的陣亡人數還多!”
墨西哥販毒集團近年尤為青睞這種毒品,因為它比海洛因更便宜、更容易生產。他們從亞洲大量采購化學原料來制作芬太尼,但自從新冠病毒疫情席卷全球以來,芬太尼的供應鏈被打斷了,它不但減少了毒販的收益,還推高了美國街頭上的毒品零售價格,導致了一場牽動全球的連鎖效應。
沒有幾個行業(yè)能夠幸免于新冠疫情的影響,不管是合法的生意,還是非法的生意,都很難在這場顛覆了全球經濟并造成全球19萬多人死亡的大流行病中幸免于難。
毒品貿易依賴于人員和貨物一刻不停的流動,但因為要遏制新冠疫情而采取的封城、旅行禁令和其它政策,生生把毒品交易的腳步拖慢了下來,包括政府官員、學術研究人員和毒販子,都分別證實了這一點。
墨西哥芬太尼和甲基苯丙胺(俗稱冰毒)的生產尤受打擊。
這兩種藥物都是用易制毒化學品制成的,通常是用飛機或貨船從亞洲運出來的,盡管美國施加壓力禁止它們,但它們仍得以繼續(xù)合法銷售。
今年1月開始的疫情封城,導致這條供應鏈被關閉。
跟蹤全球芬太尼生產情況的喬治梅森大學(George Mason University)教授謝莉(Louise Shelley)說,今年2月,一家主要化學品生產商關閉后,供應商在網上發(fā)布致歉聲明。
“他們在聲明里說:‘我們不生產、不銷售、不發(fā)貨!彼f。
一家總部位于華盛頓的研究跨國安全問題的智庫C4ADS,其研究員洛根波利(Logan Pauley)也注意到,芬太尼前體的廣告數量有所減少。他說,供應商轉向銷售其他產品,包括口罩和抗瘧疾藥物,一些醫(yī)生和政界人士最初希望這些能夠防治新冠病毒。
出口的下降使一些墨西哥毒品生產商無法獲得所需的化學原料。
與此同時,販毒集團還面臨著另一個巨大的挑戰(zhàn):要進入美國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非法毒品市場,出現(xiàn)了很多新限制。
正常情況下,每天都有超過100萬人合法通過美墨邊境。但自今年3月以來,這個數字大幅下降,當時特朗普總統(tǒng)關閉了邊境,禁止所有非必要的交通,減少了販毒集團向北走私毒品的機會。
國際危機集團(International Crisis Group)高級分析師法爾科·恩斯特(Falko Ernst)表示,一些販毒集團在財務上受到了損害。他說,他已經采訪了一些幫派成員,他們抱怨說,販毒集團的老板沒有給他們發(fā)工資。
“他們收到通知說生意不好,資金流動不順暢,”他說。
犯罪集團的其它生意也很不景氣。據專家研究,疫情隔離不僅減緩了可卡因從南美向墨西哥的運輸,還有犯罪集團可以勒索錢財的合法交易,比如鱷梨貿易也減緩了。與此同時,全球油價下跌對那些偷汽油倒賣的犯罪團伙也造成了打擊。
收入的減少可能加劇了墨西哥的暴力活動。今年3月,墨西哥共發(fā)生了2585起殺人案,是近兩年來最多的一個月。
而在美國,毒品生產和跨境販運的減少則導致了零售價格的上漲。
美國緝毒局圣地亞哥分局的發(fā)言人卡梅隆科特(Kameron Korte)說,在她所在的轄區(qū),芬太尼藥丸現(xiàn)在的售價是7美元一片,而幾個月前還只有5美元一片。
她說,冰毒的平均成本已經從每磅1000美元上升到1400美元。
美國其他地區(qū)也出現(xiàn)了類似的價格上漲。
吸毒者在網上抱怨價格上漲。在Reddit網站的一個留言板上,一個人抱怨說,鳳凰城的芬太尼藥丸價格幾乎翻了一番。"邊境關閉=減少販運,"它說。
盡管如此,戒毒專家說,他們看到了毒品使用量激增。
在阿爾伯克基經營著一家非盈利康復機構的杰弗里·霍蘭德(Jeffrey Holland)說,對疫情和經濟衰退的憂慮是誘使毒品濫用加劇一個原因。他說,即使用來幫助戒毒的匿名戒毒協(xié)會的會議和其他康復項目已經轉移到網上,也于事無補。
“這是全球范圍內的文化創(chuàng)傷,”他說!爱斎藗冏兊酶咏箲]時,他們就會求助于酒精和毒品!
霍蘭德說,在疫情期間,他沒有看到新墨西哥州販毒活動減緩。他說:“毒品販子還在開車到處去,他們還在自己的房子里賣毒品!
墨西哥安全分析師杰米·洛佩斯-阿蘭達(Jaime Lopez-Aranda)表示,毒販已經習慣了供應鏈的中斷,他們會恢復過來,就像從內訌或被警方重拳打擊后那樣恢復過來。
“你可以把它看作是毒品商業(yè)周期的一部分,”他說!岸酒方灰讖膩矶疾皇且粋穩(wěn)定的市場。規(guī)則就是沖突和沖突!
在墨西哥,有一些證據表明販毒集團一直在努力適應疫情帶來的劇變。
米格爾·安吉爾·維加(Miguel Angel Vega)是一名記者,也是報道錫那羅亞販毒集團的專家。他說,多家毒品生產商告訴他,他們在墨西哥努力生產芬太尼和冰毒所需的前體毒品,但迄今未獲成功。
據喬治梅森大學的謝莉教授說,隨著亞洲疫情的緩和,一些在線網站已經恢復銷售芬太尼原料。
出版了《芬太尼,公司》(Fentanyl, Inc.)一書本·韋斯特索夫(Ben Westhoff)說,墨西哥販毒集團可能已經在設計更具彈性的供應鏈。
“過去他們從亞洲采購這些原料,理由就跟所有人一樣:是因為它便宜。”